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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依依水田湾

来源:作者:熊永树时间:2013-10-09热度:0

                                  
   水田湾是我的老家。高高的神头岩,淙淙流淌的晓溪水,一湾碧绿的稻田,满坡飘荡悠扬 “五句子”歌的葱翠茶园―――记忆中的水田湾,清新明丽,如梦如幻。
    水田湾的春天,万紫千红,蜂飞蝶舞,鸟语花香。我们爬到高高的樱桃树上,一边摘下鲜红的樱桃送进嘴里,一边伸长脖子听大妈唱五句子歌。大妈灵巧的双手在绿油油的茶树上穿梭飞舞,细长的脖颈带动肩膀向上伸两下,清清嗓子,就开唱了,歌声嘹亮婉转?!拔寰渥印备璐蠖嗍乔楦瑁舐杪亲佣际?,仿佛永远也唱不完似的!至今我还记得精彩的几段: “听我开言唱,唱一个姐骂郎,说来又不来,为的是哪一桩?早上煨鸡汤,中午煨蹄膀,煨成糊涂汤,叫你吃个空巴掌,洗衣忘了洗衣棒,淘米忘了滤米汤,魂儿丢在你身上---” 还有“姐姐住在斜对门,喂个狗子咬死人,张哥来了狠狠地咬,情哥来了不做声?!奔盖吕?,茶园里男女老少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开交。
    采摘的新鲜茶叶被送到坡脚的保管室加工,幺爹是生产队的保管员兼制茶师傅,他把从山上采回来的新鲜茶叶,小心地在地上摊凉,铺在蔑制的卷席上,经太阳轻晒萎凋,麻利的装上木制揉茶机。两个年轻小伙摇动木制的纺盘,揉茶机就“吱呀吱呀”地响起来,像唱着古老的歌谣。我们放学后,总爱挤到揉茶机旁看揉茶的木桶旋转,觉得挺好奇。有一次,趁揉茶歇息,我和二憨子哥偷偷爬到木桶上想看个究竟。刚一上去,两个摇茶机的小伙眼睛一眨,迅疾将茶机摇动起来,我和二憨子哥没反应过来,就跟着木桶旋转起来,木桶越转越快,我们感到天眩地转,吓得大声尖叫,幺爹赶来,才把我们救下来,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惊肉跳。
   夏天的水田湾,绿意盎然,蝉鸣阵阵,蛙声一片。清亮如镜的晓溪水和溪边瓦匠棚就是我们的乐园。我们在溪水里卷起高高的裤腿摸土鱼,脱光身子,钻进绿茵茵的深潭里捉“邦邦”(野牛蛙),累了,就上到瓦场里玩。人怕背脚,牛怕犟泥。平时气势汹汹的打人佬黄牯,在泥场里我们可以逗着它玩,大胆地骑到它背上,手里拿着一把自已用木头修的军刀,得意洋洋的挥舞,好不威风!玩累了,就躺在地上,眯着眼睛看瓦匠做瓦。瓦匠师傅动作轻快,旋风一样,只见瓦桶飞旋,瓦刀飞舞,泥水飞溅,发出“啪啪”声响。我们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入了神,手就不由自主地跟着舞动起来,至今那清脆旷远的响声仿佛还回想在耳旁。
    坡里的苞谷收割完毕,就要开窑烧瓦了。我们上学时总要提一小包红苕悄悄放到窑场里,等放学后,用火钳翁到从窑中刨出来的炭灰里,这样烧出来的红苕熟得又匀又透,香甜满口,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烤红薯。大爹是烧窑的掌脉师傅,一脸威严,我们都有点惧怕他。但母亲却说,大爹是水田湾最有能耐的人。为使水田湾人住上瓦房,他跑到庙岭跟着一个外地来的童瓦匠学烧瓦,没学上一个月,这个童瓦匠跟东家老板的老婆好上了,被丈夫捉住,连夜狼狈逃回老家,再也没回来。大爹反复琢磨,自己在水田湾砌了第一座烧瓦窑,几经试验,这年秋天,终于烧出了青悠悠的布瓦,水田湾二十多户人家全都换上亮堂堂的瓦房。1975年8月8日,水田湾遭受了罕见洪灾,一湾的水田冲毁了,瓦场也冲得无影无踪,有十几户房屋倒塌。大爹顽强地带领水田湾人一边恢复水田,一边重新砌窑烧瓦,就在新砌的窑中,不慎从木梯上摔在地上,当即就停止了呼吸,那年他才43岁。
   北风呼啸,山舞银蛇,野旷树净,就是水田湾人赶仗的好时节。小时候,我们每年冬天都跟着大爹赶上几场热闹仗。精彩的赶仗佬故事在水田湾年年上演,但我记忆最深的还是大爹与三只脚獐子的故事。水田湾山上的转包岭,每到冬天,就有一只香獐来这里觅食,香獐的麝是一种名贵的中药,很值钱,引得水田湾人心里直痒痒。有一年的冬天,终于把这只香獐赶出了窝。那时大爹二十七八岁,端一杆自制的土铳, 神态英武地站在山下的径口上,鹰一样的眼睛紧盯着山上的树林。突然前面树林传来响声,一只年轻漂亮的香獐,精神抖擞,威风凛凛,眨眼间,已跳到眼前。大爹举铳射击,香獐四脚抓地身子变成一张弓,“涮”地一下从大爹头顶上飞过,飞快地窜到对面的山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把大爹撂在那里,目瞪口呆。从此大爹同这只香獐较上了劲。每年冬天,大爹都要独自到转包岭上寻找这只香獐的踪迹,但都无功而返。

   大概过了五年,一场大雪过后,大爹终于在转包岭上兴奋地发现了这只香獐的脚迹,他连忙在径口上放上铁锚子,半夜里听到香獐一声凄厉的惨叫,连忙打着火把赶到现场,香獐却毅然断腿求生逃跑了,铁锚子上只剩下香獐的半只后腿,大爹捡起这半只腿,端祥了半天。从此每到冬天,这只三只脚的香獐就成了水田湾人谈论的话题,推算这只香獐年龄应在十几年以上,麝香其码有半斤,值几千块钱呢!这一年冬天又是一场罕见的大雪,水田湾人照例上山赶仗,大爹也进入不惑之年,神情沉稳地坐在径口上。听到树林一阵响动过后,这只他思谋已久的三只脚的香獐来到了他面前,十多年不见,已全然没有了当年的威武之气,有点老态龙钟了。它神情泰然地站在大爹面前,大爹对着它举起了铳,它却全然没有逃跑的意识,一分钟,两分钟―――大爹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土铳。香獐从容地从大爹身旁跳过,临了还回头瞥了大爹一眼。为此大爹没少遭大伙的瞒怨,但他从不辩解。后来水田湾遭受了种种磨难,大伙渐渐理解了大爹的心境,慢慢地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神话在水田湾传说。
   往事依依,却物是人非,再也看不到水田湾当年的热闹景象。举目四望 ,满山苍翠,更加郁郁葱葱;神头岩一往情深,脉脉凝望,仿佛阅尽了水田湾的沧桑。
                      (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国土资源局:熊永树)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