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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钻工“土豆”

来源:作者:张柯平时间:2013-10-12热度:0

老钻工“土豆”
张柯平

   老队长调离,要带土豆走。新队长极力挽留土豆,长这么大。土豆没遇见过这么难肠的事儿。
  老队长看得起他,让他跟自己到新单位去。新队长根本不放他走,像他这样懂技术的老钻工不好找了??銮?,一起经历过风雨酷暑的弟兄们都在勘探队呢。重情义的土豆,你该如何选择呢?后来,他还是跟着老队长走了,为此他痛哭了一场。最初,土豆还在收队的时候来过几次,看看大家,和师傅们聊聊,再后来就不太常来了。在微信里,我看到他在新疆阿克苏、陕西渭南、青海海西甚至老挝都有过打钻的经历。现在已经不用带班了,好像是项目经理。老队长对他更加器重了。
  土豆是我钻工生涯中的同班工友,不到十八岁就到了勘探队,因为在家里的机修铺子里干过,有些底子,加上对机械感兴趣,在钻机上上手很快,技术不错。我们在一个钻探班,他在钻塔上操作,我把井口兼记录员。刚开始上钻机,我啥也不懂,新兵蛋子一个。上山的装车时候,不小心被主动钻杆挤伤了右手,干活很不利落。到钻机的第一个月,土豆跟我搭伙干活,替我分担了不少。管子钳我第一次见,钻机我第一次见,泥浆泵我第一次见,发电机我第一次见,钻杆我第一次见,甚至钻头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在一旁干,我跟着学。我的许多操作技能是学他的,虽然他没有正儿八经的教过我。
  土豆喜欢画画,虽然是儿童画风格的,但是,每一笔都很重,画得很到位。当然是以自己心中的美女为主要描摹对象?;煤?,就找点儿玻璃胶贴在寝车的床头上,好好观赏。戈壁上没啥娱乐,这也算是一种消遣。土豆爱笑,一笑就露出自己的板牙,他常拿自己的兔牙开玩笑。工区里隔周会有送菜的车上山来,土豆托梅师傅买了一件啤酒。大热天的,冻在冰箱里,下班了给大家喝。我不会喝酒,他用兔牙开瓶器开了瓶啤酒,递给我:喝吧,没事儿。
  土豆卸钻杆是一绝。钻杆有时候放久了,丝扣就锈死了。这时候,需要两人配合卸开。先在钻杆底下垫一把43吋管钳,另外一把钳子反扣过来咬住另一头。一个人站好,另外一个人则站在背好撬杠的管钳把子上,用自己的体重往下压。站在上面忽悠忽悠的,像跳弹簧。如果不凑效,就要给钻杆“上刑”了。土豆往手心里吐口唾沫,说:不开是不,看我收拾他。他抄起一把八磅大锤,抡开了往丝扣处使劲夯。沙地上的钻杆像一具僵硬的死尸,挨了一下就全身哆嗦一下,泛起一点儿细土。大多时候,锤打上七八下就可以了。夯大锤也不是一味的使蛮力气。锤打的位置要对,不能往丝扣以外的地方打,锤扁了钻杆就报废了。锤打的力气要匀,要锤得实在,不能漂。我抡过几次,头几次还能找准位置,震得虎口发麻,往下的几锤就站不稳了。据说,三号机有一次用尽办法也卸不开一根钻杆,请求队上支援,从六号钻机借人,把土豆找了去才卸开了钻杆。
  打水文孔的时候,钻机上来得人多。我的手伤也慢慢痊愈了,练了几个钻孔,操作技术也还凑合,上下钻都挺麻溜的。这期间,甚至还学会了启动柴油发电机机。记得水文孔下套管是个晚上,我和土豆两人把井口。由于套管粗,钻机拧管机口径小,卡不住。失去了液压助力,就得人工拧卸套管。我们俩搭配干活,一块儿操作一把大管钳。那晚机台现场人好多,平时没这么多人看我们操作,两人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下了几趟钻,拧管钳的时候,钳子没咬紧,两人同时一用力,钳子从套管上脱掉了,两人被猛地闪倒,土豆跌坐在机台前,我则扑倒在塔腿旁边,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几年,钻探项目格外多了起来。钻工缺,尤其是机班长。在陕北榆林打钻的时候,开动了八台钻机,这时候恰好罗布泊环境钻探也开钻了,那是队上和中科院合作的重点项目,有的项目钻机班长、机长被抽调走了。队上要把土豆调走,项目经理急了,说你们要调走土豆,我就不干了。队长和项目上妥协了:土豆不走,调一个机长成不?只能选一个。无奈,放走了一个机长?;ぷ吡?,谁来接替呢?没有其他选择,土豆上任了。土豆是勘探队建队以来,第一个民工机长。我去钻机上,给他和机台上的人合了一张影?;坪犹采希渌父霭喑ふ驹诹脚?,土豆背着手站中间,挺像那么回事儿。
  我从没有问过土豆的家里,最初听我的机长说,土豆的父亲早年间没有了。大家对他挺照顾的,他也和师傅们很亲。尤其是运输组的师傅们很喜欢他。贺师傅开吊车,是运输组组长。钻机搬家的时候,他总是一马当先,开着吊车来到机台。吊东西需要挂钢丝绳,土豆挂钢丝绳找位置准,挂绳子快,钩子挂得巧。在现场,老贺不用喊破嗓子指挥,只要交给土豆就一切OK.老贺一直想把他弄到运输组,被六号机全力?;?,才没被挖走。
  离开勘探队时,土豆去了好几趟老挝,在湄公河平原打钾盐钻探,离家次数更多了。过年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号码打我的手机。我接了,一个遥远的声音传来:过年好!原来是土豆打来的国际长途。聊了些祝福的话,我问家里怎样,媳妇孩子都好吧?他说:嗨,别提了,我老不在,媳妇带着孩子跑了。山区农村这样的事儿见多了。也难怪,常年在外打工,冬天在老挝春夏在国内,一年到头不着家,哪个女人熬得???第二年年三十儿,我正在一边看朋友们发来的短信,一边编写短信往外发。过年了,我隐约觉得土豆还会打来长途。果不然,土豆准时地打来了,不过不是国际长途,是云南的号。两人聊了几句,我说媳妇找了没?他说,我在思茅,在玉梅家。玉梅是土豆在云南施工时候找的姑娘。
  前几天,我看到他在微信里晒照片:看,这是十年前的我。这是一张报纸的翻拍图片,有些发黑是。我放大了看,看到“罗布泊钻探”几个字。土豆戴着安全帽,穿着油乎乎的工作服,站在泥浆泵前正在换档位。我记起来了,是2003年中科院环境钻探项目的事儿。我在网上搜了一下,那是新华社记者给拍的。这明显是一张摆拍的照片,因为对于土豆这样的老手来说,泥浆泵换挡也就是两三秒钟的事儿。在机台后场,没啥危险,土豆这样乐于遂人愿的人,就特意给记者留了充足的拍照时间。我荡下来之后给他发了过去:我给你张彩色的。他立刻回了个笑脸。微信里晒了他甘肃老家的照片:老屋子前有毛桃树,可是院子里却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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