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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善待的野枣树

来源:作者:wsfcx时间:2013-06-05热度:0

   今早接到妈电话,要从老家来。下班一进门,见到桌上塑料盆堆如小山的红枣,很显眼。枣子是野生的,个子小,皮发亮,多数红夹白,还有是青转向白,不过都已正熟,若咬上一口,脆脆的,特甜。
  这些年,每逢入夏,妈都分批次将老家门口那棵野枣树上的枣子,用竹竿打落,与其它自种的蔬菜一并帯到城里儿子家中。那几周,我们生活的菜肴一直散发着老家的气息,过阵子才去超市和菜场,水果也不买了,全家吃野枣子。
   一般过了夏天,野枣一旦全身发红,渐为深色,便熟透,则过了。若用手指一捏,肯定软软的。这时妈就把野枣晒干,下雪天泡茶或炖汤熬粥时,撒入八九颗,说是补充精气神的。
   看着一盆夹杂着几片叶子的野枣。我兴冲冲的抓了两颗就想吃,一抬头见到妈那堆满皱纹的笑脸正慈祥地对着我,不知怎么我顿生不舍之情,暂时断了我吞枣尝鲜的欲望。
   也许是长久的漠视,或是年岁渐增,如今一堆新鲜光亮的野枣,倒让我越发想起老家那棵从小就弯着腰的野枣树?;蛞虼油昶?,这棵无言无声、满身虬枝的野枣树,曾经在穷乡僻壤的一角,默望着我成长,也默望着我走出家门,如今依旧无言陪着妈,与太阳一块起来,又一块落下,与风雨一起飘散,又一起驻足。离家出来求学谋生后,闲暇之余想起老家,是或明或暗的依稀记忆。其实,我挺对不起这棵跟我差不多年龄的野枣树的。因为我从未用心培育过它,也从未器重呵护过它,甚至多少年后一直在记忆里淡忘着它,没有留过它的位置!年少时居然有过抛弃它的刻薄念头?;故锹柙诟置趴诓嗽笆保闱苛粝铝怂?,在忙碌中留心于它,让它从小小的弯苗,一路艰难地长成树下一片绿阴、满身飘香、枝头挂果的野枣树 。
   枣树之所以野,是源于我六七岁时,妈没空帯,都是跟着她下地。村庄北边有一高高的土堆,可称为冈,是村子的制高点,我认识这个土冈时,是一个砖窑厂关闭后的废墟。只有春天来的时候,土冈披上的是一层久长不高的野草和荆棘丛生的灌木。所以,平时没有人去关注、去开垦。妈常丢我在土冈一旁,去前面地里干活,因地势高,一抬头就可看到她爬在土冈上的儿子是否安然无恙,遂继续劳作。就在这野生的草木丛中,我发现了一棵与我差不多高的野枣树,太阳落山时,妈照我的请求将这棵野枣树帯回了家。为不浪费家前屋后的地,野枣树被安身在光线并不太好的墙角,从移栽后,就基本没问过,妈忙农活,根本顾不上。我呢,只一时心血来潮,总觉枣树又弯又小,日日如此不变,思维习惯上就熟视无睹了。
   然而,时光的远去,岁月留下的不仅是我的长大和远行,还有那个荒冈上移家的野枣树。竟然在所有人的匆忙中,执着而顽强地壮大自己的枝干,变成了枝繁叶茂、令家人刮目相看的结实的野枣树!上初中的一年暑假我从学?;丶?,妈告诉我,墙角的枣树结枣子啦!我欣喜若狂,围着枣树转了几圈!想当年我一直视为弱者无望的小树苗,同样在四季里长大,开花,还结出累累的果!而当那个快乐的夏天,我吃到树上成熟的野枣时,尚不知愧疚,还不懂得我多少年来都没有认认真真关心过它,善待过它,对于结出果实似乎是个遥远的梦!
   记得有一天,放学回来,妈从口袋掏出两样东西,一只鸡蛋,还有一把野枣,鸡蛋抓在手心热得渐烫!那把颗颗饱满的野枣,伴着忒亮全身鲜艳的光泽。我的书包扔在门口,一屁股坐下,两三口吞下鸡蛋,开始一个一个的数着枣子吃。妈望了我一眼,用袖口抹了抹我额头的汗珠,又背着锄头下地去了。后来才知,那天是我生日。
   那时候,野枣树在我老家那片土地里,并不是什么名贵树种,在植物树木里,就象纯正的平民布衣,而且略显孤单。曾经被忘却在荒芜的土冈上,是妈妈牵着我无意顺手帯回,在屋前西南角栽下,紧挨着厕所,只有如厕时,才有可能进入眼角的余光。多少年过来了,应该是没有人去善待过它,更没人为它付出过什么,唯一有的是妈常把淘米洗菜的米顺手倒在它的脚下。一株小小的野枣苗,竟如此备受轻视,备受冷漠,还自然谋生,自由求长。但,野枣树的无言和淡定,让我心动,让我汗颜。这几年只要回到老家看爸妈,我就开始关注起这棵与我同龄的野枣树,曲折的树干,碗口粗,伸向四面八方的枝丫,也是毫无规律的姿态。枣树从小就外貌平庸,长相拙朴。从小到大,风里摇,雨里长。没人照看,没人过问,但它 自己在自然的阳光雨露里,一刻也没忘记自已的生活,自己的快乐。我毎次在热日下看到红红的枣子似乎要将树枝燃烧!每粒枣子犹如一颗心!我越发感受到野枣树蕴含的热情和梦想,从它的躯干到它的眼睛,再到它的心都是朝着蓝天在打开!
   老家常有台风过来,前年夏天,来了一次龙卷风,受损最重的实际是一颗颗大大小小的树,遍体鳞伤,缺胳膊掉大腿的,有的树干甚至被撕开一半,里面是两道长长灰白而醒目的伤痕。东倒西歪。家里院子里的树,几乎无一幸免。打电话回去,妈说枣树没事!一个院子,二十多棵树,唯有这棵枣树毫发无损,岿然不动,依旧如昨,静候每一天的到来,太阳的升起!那阵子,妈总是反复兴奋地说,枣树到底是野生的,又靠着墙,反命好!虽说长得慢,但结实牢固,是经大风大浪的好料子!
   野枣树,在春天里萌发尘细而结实的芽,夏天里开着的小花,纯白夹杂着淡黄,夏夜的床头总会有窗口流进的一阵阵淡香!接着开始不分昼夜结果,一直到初秋都能用竹杆敲几下枝头,野枣便如雨下,掷地有声!入冬后,拇指大的枣叶在一周之内掉个精光,整个野枣树犹如野人,一丝不挂,干净利落!我知道,来年的芽就在这历经霜寒的枯皮里!
   有时候我们总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很强大,而当自然界里风雨的折磨、岁月的催化,或是一场疾病的侵袭,我们的生命则变得尤为无奈和脆弱,人如斯,树亦如斯,野枣树一生都在成长,有个少年也在枣树下长大,有对老人如今天的枣树还在弯着曲折的腰,那个常在记忆里复活的村庄亦如今天妈帯来的那一盆沉默无言的野枣,有涩,有甜,还有梦。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