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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走了三位老人

来源:作者:聂孝明时间:2013-06-25热度:0

     母亲

    由于某种某种原因,世界上有多少儿女,都想在父母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能够身在父母身边,为其亲生父母亲手穿上“装老衣”尽点最后的孝道而未能如愿?生活、工作、异地、甚至政治、等等等等原因……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小个身高一米五多点的母亲,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生育能力?生了11个孩子,活了8个!她要是在前苏联一定会成为“母亲的英雄”,会得到勋章和嘉奖……
   然而,她在中国那个年代,陪伴她的只有苦难、苦难、还是苦难,她一直到死,也没有享受到一天福。62岁走完了她的一生。
   人过50不算夭,那个年代60岁算作老人。现在,60岁给划分成中老年。死的早了点……我认为她的死,是我父亲间接地害死了她,她是孩子多累积劳成疾“被吸烟”而导致冠心病而亡……
   母亲活着的时候向来“惯着”父亲。白米要给“上班的”父亲吃和带饭。一堆儿女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父亲,大口大口地嚼着……这个时候的我们,故意把眼光往别处看。尽管是这样,还是忍不住哈喇汁直往肚子里咽…….父亲怎么就能在那种情况下,旁若无人滋滋有味地嚼得下那一口一口的饭菜?吃完了,还得带一饭盒子白米,加上一小盒“好菜”……
   那个年代,一家每人一斤白米,母亲和我们儿女的白米,都给父亲带小灶了……粗粮、粗粮、还是粗粮,吃的都拉嗓子,一年365天,吃不了几回细粮,母亲还吃在最后……
   廿年来母亲在沉疴中,先得的气管炎,肺气肿,肺心病……
   气管炎这个病挺操蛋,得了就得了,不爱好、不去根儿,年年犯。等到了肺心病,就等于慢性癌症……母亲这种病、怕烟,父亲偏偏在她面前,抽了40年烟!冬天的北方,关着门糊着窗,烟气只能在屋里盘旋扩散…….
   母亲在去世前的半个月,儿女们为孝敬母亲,特意杀了一只家养的本地鸡,为母亲补补弱不禁风的身子。
   骨瘦如柴的母亲,佝偻着身子,勉强坐在桌边,两眼发直看着桌上,炖的烂烂糊糊香气扑鼻的鸡肉,用她那鸡爪子一样的手,抓着鸡肉大口大口地吞咽,那饕餮的吃相如狼似虎,几乎不嚼就进肚里了。
   我在旁边一个劲地说,慢点、慢点……她老人家歪着脖子吃,我说的话,像没听见似的…….哪管那些呀!就是吃!
   母亲好的时候,让她吃,她都不吃,都把好东西,分给我们儿女们吃……
   母亲吃东西,从来也没有这样过?。〔≈忻慷俜?,吃不了半小碗。她可能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是要把几十年来,亏欠的肚子里的美味都在这一刻,补回来!
   作为儿女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想让含辛茹苦伟大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再多活几日。
   我说:“别吃了!别撑坏了!就她那个胃,根本就不能够好好地消化……”我让弟弟赶紧把碗端走。母亲两眼发直冒着蓝光死死地盯着鸡肉碗,意犹未尽非常想再吃…….那场面,看着叫人揪心!
   真想把鸡肉碗再递给她,但是,为了她老人家的身体,我们做儿女的,不能那样做!
   1999年正月14的夜晚,白林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璋档闹蚬庀?,母亲靠在炕稍“对箱”处依着,在那苟延残喘……
   大哥住在白林北面,大姐住在白林南面,二哥家远住在神树,我也住在神树。我是惦念母亲,特意坐火车回白林探望……
   母亲说:“肚子痛….”她用手难过地捂着肚子。我赶紧凑过去,说,给她揉揉。并且,吩咐弟弟们赶紧去找崔大夫。
   我刚揉几下,母亲从她的嘴里,吐出来一口难闻的“殃气”,据说死人的这口“殃气”,能叫活人,三年都走被点子。我虽然不信这种说法,但这口气,却叫我极其恶心……就是活人把口气直扑到你的脸上,也是叫人讨厌的,况且,这还是一位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吐出的最后一口浊气…….
   没揉几下,母亲的头逐渐地耷拉下来,我对地下不知忙啥的父亲,大声地说:“快去取“装老衣”……”我爹爹有点蒙圈了,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崔大夫进来了,家里人和父亲,还怀着一线希望那!我说:“不行了…..”崔大夫近前,一看,说:“不行了……”扭头走了。
   弟弟们的哭声,惊动了隔壁邻居曹婶。曹婶一进屋,就扑到母亲身上,说:“他聂婶啊…..”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声震天。她的哭声远比我们儿女的哭声大的多,泪也流的最多。
   我和曹婶忙着给母亲穿衣,在弟弟们的配合下,为母亲穿上了,最后的“装老衣”。
   万未想到,邻居曹婶帮了大忙,母亲得了曹婶的记!
   大哥哥大姐姐,家就在白林,都没有赶上,给母亲穿“装老衣”,二哥哥远在神树,就更是赶不上了。

   父亲

    一向吃粮不管穿的父亲,其实,在母亲病重的那些年,就倒运了。大哥、大姐、二哥、我都结婚出去过日子,有的还在外地。
   妹妹、四弟、五弟、六弟上学,父亲上班,从来不管做饭的父亲,由于母亲身体不中用,做饭的活非他莫属。
他老人家的“小灶”也断了,还不辞辛苦地当上了“伙头军”。一天上着班,还得起早贪晚地做三顿饭,也真够他老人家喝一壶的……
   父亲的背一天比一天驼了,整天灰头土脸的,母亲自顾不暇也没有能力,再关照他了……
   有时,我惦记母亲,?;丶姨酵桨胍?,就被母亲颤巍巍的说话声惊醒“老头儿…..我要下地……”母亲不能直接随便下地走动、解手。父亲本来就觉大。半夜起来非常难受。白天还得上班……父亲在母亲年青时候,所享的福、晚年都找回来了,好像上天故意作弄人,冥冥之中就这么安排好了似的 ,父亲没轻被母亲折腾……
   父亲和母亲刚结婚的时候,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半大小子,那年他16岁,属未成年人。母亲长父亲两岁,母亲18岁,已经是一位标准的大姑娘。
   据母亲回忆,说,提亲时,她刚到她婆婆家的路途中,看见一个长得很标准的半大小子指父亲,还正和一帮臭小蛋子们子,在冰坡下,打滑刺溜那…….大人告诉母亲,那个就是他的丈夫……
   我估摸着,父亲结婚的头一年,他都不知道,“行房事”是怎么一回事……因为,父亲到了18岁以后,才有了大哥。
   有了大哥后,他的身下接二连三地死了3个孩子。8年后,又提了嘟噜生下了7个孩子。两三年一个,两三年一个,一茬一茬像庄稼一样茂密地生长。
   那个年代,最少的两三个,中等的六七个,多的八九个十来个……
   我就知道朱总司令,兄弟姊妹十多个。名人朱时茂,兄弟姊妹11个,他男女排行第6……
   我们兄弟姊妹8个,没有什么大出息,也总还没有给上一辈丢脸。我当上了小作家,二哥当上了审计监察科科长,四弟当上了教育局副局长,五弟当上了高级记者(在网上可查)…….父母没有白生养我们一回。
   母亲去世后5年,父亲找了一位“后老伴儿”,此人,信佛不吃肉。父亲的三根肉肠闲着了两根半。上顿下顿竟是“茄子酱”常年吃素。以至于后来,老爹闻到肉不是香,而是腥!老吃肉或者经常的吃肉,再冷丁停下不再吃肉,对身体不一定好,父亲的气色,大不如前。后老伴的照顾和我母亲的照顾,那是天地之差。动不动就遭到后老伴白眼、叱责……
   母亲去世后的10年,父亲他病危。8个孩子东南西北的都回来了。轮流护理。
   父亲在市医院,一个星期内,不省人事??渴湟何肿詈蟮氖惫?。这个时候,后老伴,一天也没有去过医院……都是儿女们,轮番护理。
   护理病人最遭罪。病人在那躺着,护理人员在旁边站着。晚上,穿衣眯一会,几宿下来,扒了一层皮。
   轮到二哥值班,二哥要求再多护理两天。我同意了,我知道二哥的意思。
   母亲断气时,二哥没有在近前,他看父亲时日不多,想尽孝道,能亲手送走父亲,是他的一个美好的心愿。可父亲在他最看好的儿子面前,就是不咽那最后一口气……
   轮到我和老弟了,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不爱去。护理病人,最折磨人。久病床前无孝子 ,父亲脑血栓时,楼上楼下竟是我背着他去看病……我不是什么“谦谦君子”“绝代佳人”我就是那个“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那个无孝子的这类小人。但是,病人是自己的父亲,没办法,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父亲偏偏在我值班的那个夜晚,停止了心脏的跳动.享年71岁。
   那天晚上21点,点滴管上那乳白色的液体,停止了滴答……父亲的脸上由于天天打针的粉红色,逐渐地变成了黄色……
   我说:“老弟,赶紧给家里人,打电话。咱爹不行了……”那时,我们都没有手机。
    老弟傻乎乎地说:“没事!……”他永远也不相信他爹也会死亡。我急迫地说:“你仔细看看?点滴都停了,你还说没事!你赶紧下楼打电话,叫人。
       老弟戴了个600度的大近视镜,还不死心地凑到老爹跟前,把脸都贴在老爹的面上,歪脖在那听呼吸…这把我气的,照他的屁股,踢了一脚。还不快走!
       老弟不情愿地,脸红脖子粗地,撒开他那小短腿,往楼下跑……
       俄顷,大哥、大姐、二哥;弟妹们都打车来了。
       这时, 我自己忙忙活活地已经把他老人家的上衣穿上了,还没系扣;下身,没穿。正好,兄弟姊妹帮忙。给老父亲穿上了“装老衣”??墒?,除了我和老弟,其他兄弟姐妹并没有赶上,父亲咽下那最后一口气……3
       父亲,有这么多的儿女,就我和老弟赶上了他老人家咽气,这说明什么问题那?是上帝就这么安排的?
       母亲咽气时,大哥、大姐、二哥,都没有赶上。父亲咽气时,他们又都没有赶上。他们嘴里不说什么,我想,他们的内心深处,那根最柔软的神经一定隐隐作痛,或有那么一丝遗憾。这种遗憾,会陪伴他们一生……

    老丈人

   我的老丈爷去世,更是叫我感慨颇多。
   我老丈爷家,是个大家族。岳父岳母的葡萄架下,接满了累累的葡萄。也是八个孩子!三个儿子五个姑娘。简单地介绍一下,他家的儿女们。
   大舅哥是个酒徒,一顿能喝一二斤酒。但从不耽误正事。只是这几年,儿子不争气,霍霍出去好几十万,把爹妈弄得整天以泪洗面。
   二舅子是个小烟鬼,外加上赌博。每年都得输点,且恶习不改。但他天生不喝酒。也挺能挣钱。
   三小舅子,也是一个酒精肝依赖者。每天都弄点酒喝。且脾气暴躁,好打仗斗殴曾经被部队“遣送”回故乡。现在还不错,知道过日子。生活也走上了正道!
   那几个大小姨子,各个跟“扒家虎”似的,都是过日子好手。又仗着她们人长得漂亮,所以,也都找了个好对象。就从今年老太太过80大寿,开来的车看,可见一斑。
   大连桥开的是宝马;三连桥开的是越野丰田;四连桥开的的启亚;五连桥开的的公家车;也只有我最有文化,也最穷,骑着龙来的……
   丈母娘抽个大烟袋,浓烈的烟草臭味,顶风臭出十里地。闻一鼻子,能把你呛个跟头。那个环境,说实话,一天我也不想在那呆着。
   没办法,老丈爷有病,他家二姑娘,非得逼着我跟她一起回去探望。我家在绥化,她家在阿城。
   老丈爷得的是“骨癌”。年青时候当兵,在林彪手下第四野战军,当机枪手??晌矫?,烽火硝烟的激烈战斗中,他们一个连的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们六个人。是建国前的老资格。残酷的战争,没有夺去老人的生命,和平的岁月里,他却得了不治之症-----骨癌。
   老丈爷尽管靠输液维持生命,一个月中,不省人事。但他的心脏仍然跳动的十分有力。要不是得了骨癌,活个八九十岁,没问题……
   可气的是,那天晚上,他家8个儿女,不去护理老丈爷,他们的爹爹。却让我和大连桥,值班。这么些个子女不天天值班,还让我们姑爷值班。他们可挺会分配的……我还是刚下火车……
   真是邪门。就在我和大连桥值班的那个夜晚,老爷子停止了心脏的跳动……怕赶上却偏偏叫你赶上!给死人穿衣服,是我最不爱干的活,但是也得干!死者是谁???老丈爷……但他毕竟不是我的亲爹!
   大连桥害怕,不敢穿衣服。就在底下帮着穿鞋。我看,就是他妈的装的,要是他亲爹,看他还敢不敢!
   我一个人,给老丈爷穿衣,很费劲。死人、不像活人的衣服,好穿。这时,医院里病友中素不相识的护理人员,竟热情地过来帮忙……看来,世上好人还是多。
   事后,大连桥一个劲地说好话:“你还真行!胆大,我不敢……”给我戴高帽子一顿表扬。其他护理病人,也不住地夸我,说老丈爷得我的记了!
   我却感到心中,隐隐作痛。痛的是老爷子,乘鹤西去之时,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亲生儿女!8个呀!……他老人家白养了8个“不孝”子女。老爷子穿“装老衣”时,一下手没伸……这成什么事啊!
   事后,大姨姐说:“哎呀妈呀!多磕碜??!8个儿女,一个也没有赶上!这是老爷子,不待见咱们儿女啊……”我气愤地剜了她一眼,说啥呀!眼泪哗哗的。
   老人76岁,走完了他光辉的一生。
   世界上有多少,真心想孝敬父母的人,在父母断气的时候,想尽点最后的孝道,却未能赶上。这难道不也叫人揪心挠肝吗!
   一个人,在世上,能够亲手为养育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咽气时,穿上“装老衣”又亲手为老丈爷,也穿上最后的“装老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