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霏霏,沾衣欲湿。天地之间是灰蒙蒙的一片,我和二哥的家人及亲属站在二哥的面前,心绪和这大自然的的情景一样,也是忧郁难抑……
二哥离开我们已经三周年了!三年之中,总觉得二哥根本就没有离开我们。他的音容笑貌不时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和他无拘无束交谈的情景,宛若就在昨天。每当提起二哥的话题,我们和二哥相熟的人都会唏嘘不已,遗憾他的英年早逝。
和二哥的相识,始于1988年12月。当时,我任队长办公室主任。中旬的一天,我回机关前所在的钻机送回来一个腹疼急病号,住进平顶山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两天,病情不见好转,病因一直查不出来。我的同事疼痛难忍,直对我呼:“哥,我不行了……”看到同事那痛苦不堪的样子,我也心急如焚。询问主治医生,他说现在查不出病因,只能保守治疗。此时,一个同事告诉我说:“找找建国(即二哥)吧,听听他的意见?!蓖禄垢嫠呶?,建国是咱队职工袁联方的妻哥,是泌尿外科主任,医术很棒。我立马同意,不一会儿,我的同事就把二哥领过来了。二哥身体魁梧,腰杆笔直,浓眉大眼,和蔼可亲,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同事将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因为我和联方同年参加工作,也就随着联方称建国为二哥了。我不及寒暄,立马将我同事的病情讲给他听。他听后,又向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看了一下病历。之后告诉我:“这种病例不太常见,但也接诊过不少。尽管病人很痛苦,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现在初步诊断是肠痉挛或胃痉挛,治疗方案就是保守治疗?!彼幕案液臀疑〉耐鲁粤硕ㄐ耐?,他又和我同事的主治医生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不几天,我的同事病好出院。因为各自都很忙,我也未及向二哥道谢。其后好长一段时间,尽管我队和人民医院对门,但我们都没再见面。
又一次见到二哥,是因为我的妻子生病。她因腰疼在我队医务所治疗一周,不仅不见好转,反倒越来越重,队医就让她去人民医院做ct检查。当时,作ct是严格控制的。妻子很害怕地对我说:“我有大病了,医生让我去作ct。”我说:“别怕,咱去找二哥看看再说?!庇谑?,我就和妻子去找了二哥。妻子把她的病情给二哥说了一下,二哥在她的背部楔了一拳,问:“这里疼不疼?”妻子说不疼。他又换了一个部位,又是一拳,问:“疼不疼?”妻子说疼。二哥就很肯定地说:“肾炎,化验一下吧。”他立即带我们到检验科查了一下尿,不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是肾盂性肾炎。我和妻子当时就为二哥的医术所折服——就两拳头,竟直接确定是肾炎了!二哥当即给开了一个疗程的青霉素,并告诉我说:“打三天就不疼了,但你要坚持把针打完。到你队医务所拿药打针吧,那里便宜的多?!闭饩褪嵌纾憧床?,还不忘给你省钱!我妻子的病,果然如二哥说的一样,三天即不再疼了,我们按二哥的交待,把他所开的药打完。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妻子的肾再也没有疼过。
在其后的日子里,我和二哥见面的时间逐渐多了,除了相互串门闲聊外,有时还会在联方家一起吃饭。由于我和二哥性格相近——都是富有正义感、同情弱者、鄙视社会不良风气、凭本事吃饭的本分人,且我们两个都不抽烟、基本不喝酒,所以我们就越走越近了,很快就到了无所不谈的地步。
后来,我和二哥的关系被队上好多人所知,二哥又是人民医院有名的“一把好刀”,找他看病并由他主刀手术已非易事,所以队上就有不少住院的人找我,让我找二哥,求他为需做手术的病人主刀。由于当时年轻,考虑问题不周全,也就没有考虑二哥能不能安排开时间,就贸然答应人家,直接找二哥打招呼。二哥也就从来没让我丢脸,都让病人家属如愿以偿,亲自为病人主刀。直到二哥退居二线只坐专家门诊时,队上有一个人需要作较大的手术,尽管是由二哥的学生主刀,但她还是害怕得不行,就要我找二哥,让他也进手术室给她“仗仗胆儿”。没办法,我就找了二哥,二哥就笑了笑答应了,真的在手术时进了手术室,直到手术结束。二哥处处为病人着想的精神,使我发自内心地敬佩他!
除了大手术找二哥外,有时,连一些急病号也没少麻烦二哥。我的一个同事的孩子小的时候容易生病,往往还是在夜间。对于独生子女家庭,孩子一生病就像塌了天一般。每当此,他就会急急火火地给我打电话:“快找二哥吧,孩子又生病要挂急诊了!”其实,让二哥去,除了迷信他的医术外,更主要的是想有个主心骨,让他给“仗仗胆儿”。没办法,我就只得给二哥打电话,之后再陪我的同事抱着孩子往医院赶。无论是天热季节,还是严寒的冬天,二哥从未嫌麻烦,都会和我们一前一后赶到急诊室。不少时候,还都是二哥、二嫂一块赶到医院。现在想起来,我都感到过意不去,我给二哥找的麻烦太多、太多了!而二哥给我的面子也太足、太足了!
更让我敬佩的是二哥的医德!在横流的物欲污染到医疗单位的年代,在靠大药单、高价高回扣药品挣钱的“大潮”中,二哥能够出污泥而不染,实属难能可贵!一次,我因事去二哥的办公室找他,看到这样一幕:一个要出院的病号对二哥说:“李主任,你再多给我开些药让我带走吧?!倍缫凰笱垡坏?,“训斥”他:“吃药吃上瘾了!药不要钱?”那个人面带赧色地说:“我怕我的病还好不彻底……”二哥说:“放心吧,我给你看病就会替你负责的,你的病好了,不需要再服药了,省个钱儿吧。”那个人连声道谢:“谢谢李主任、谢谢李主任……”那个人走后,二哥告诉我说:“他是从农村来看病的,农村人不容易??!能省几个钱就尽量为他省几个钱儿吧?!?/p>
……
一提起二哥的话题,我就感到有说不完的话……二哥,真想再和你拉拉家常??!
2017年9月4日(二哥忌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