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记忆中的市北》,总是忘记不了我的父辈在我们童年时候讲述的故事:其中有一个台东五路空房子的故事很深刻,尤其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感到故事太神秘,经常引不住跑到那个房子眼前去看看,看是否有什么鬼怪美女跑出来和我说话,透过玻璃窗,我看到的是在两个楼中间,一个大约60多平方米的小屋,里面堆着一些土产杂品,没有看到什么异常。那时,我是一个很孤僻的孩子,不爱多说话,不喜欢打牌,整天除了上课学习就是在家帮妈妈做饭,或者在台东五路和龙门路53号拐角的姥姥家玩。
我的舅舅现在93岁了,他中年时代很喜欢讲故事,到我家来,妈妈炒上菜,端上酒,他两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他说:“台东五路现在的(公安局市北分局原来是日本建筑,在日本侵略者占领青岛的时候,哪个地方是侵略者的公安局,在往前就是日本的宪兵队,哪个闹鬼的房子距离就是侵略者残害中国人的讯侦室和拷打犯人日本宪兵队的地方,许多革命志士和无辜的百姓在这里丢失了性命。”
“传说在那个年代,公安局里面就有监狱,有审讯室,旁边不远的日本宪兵队戒备森严,有这么两个阎罗殿在这里,周围邻居整夜整宿的听到犯人的惨叫声,早上就会看到席子卷裹着已经被折磨死去的犯人被拉车的拉到南山埋掉。那时候南山侧面,现在的金狮大酒店后面是一条荒凉的大沟,沟底是一条大河,流水常年不断,那时,沟边经常出现被扔掉的孩子尸首,许多穷人死后也被埋葬在沟两旁的山坡上。那时的威海路很窄,却是台东的一条主要干线道路。当人们从威海路那宪兵队、公安局门前经过,总是低着头远远地绕着道走。惟恐被日本宪兵和鬼怪抓进那人间地狱,因为就是靠近宪兵队、公安局威海路路边的电线杆上,都曾经五花大绑着许多无辜的遍体鳞伤的百姓!”
“那间房子就对着公安局的窗户,传说那房子也有许多骇人听闻的故事,在这里也就不一一叙说了!”
“刚解放,那间房子曾经被安排做联防巡逻值班室,可是值班的人员都说是闹妖,在黑夜听见女人哭,还有许多男人喊冤枉的声音,不敢在里面休息,更不敢熄灯。传说有一个公安局的侦察科长曾经是部队经历过多场战役转业地方的干部,他夜间带着枪自己一个人到房子看看鬼到底什么样子,结果鬼没有看到,也许因为冬天太冷,第二天感冒发烧,大病一场。结果,这间房子更无人前往,铁将军把门锁了好多年,没有人敢进入办公或者过夜。”
后来,这间充满神奇的房子就当作了土产店的仓库,在1966年文化大革命中,第15中学的红卫兵拉着队伍把这个房子拆掉了,大标语写道:“打倒牛鬼蛇神,让鬼神爆晒阳光”以后房产局在这里盖了新房子,在七十年代末公安局的三层旧楼和原来的日本宪兵队(台东五金店旁边)都翻建了新楼。
但是,我每次走这个地方,脑海总是翻腾着那些故事,好象看到那一根根电线杆有许多幽灵在诉说。
八十年代,我从市南区的企业调到台东三路的企业工作,由于工作需要,到原台东区公安局办理有关企业的注册手续。我问当时治安科的王科长那间房子、那个闹鬼的故事是否听说,他肯定的说:“故事是传说的,尤其是鬼谁也没有看到!”
我想:在那旧中国,侵略者残害中国人的手段是令人发指的,罪行罄竹难书。老百姓不愿意看到那充满罪恶让老百姓受尽凌辱的旧房子。因此生出那些奇妙的故事。这是民间老百姓对侵略者的控诉,让这些故事流传下去记住那个社会,那个害人的时代,那曾经杀害了无数爱国志士和无辜同胞的宪兵队的旧址。
青岛的冬天很冷,尤其是冬天的早晨,记得我每天从台东下车到单位上班经常要走一下台东五路,冒着寒风看看有没有鬼出现的痕迹,夏天,太阳火辣辣地照着,我中午在单位吃过饭后也要走到那条街去看看有没有新的说法,顺便看看亲人,帮他们挑几担水(那时那里的房子都没有自来水,需要去台东六路的水龙接水),我的姥姥、姨夫、姨娘都由于年迈陆续离开人世,我还没有听到新奇的版本。到是我在台东的企业工作的时候又听到许多新的故事,结识了好多新的朋友。我知道:新的版本是不会有的,我应该把这些故事,这些建筑,这些建筑的历史写下来,留给后世,让后世牢记民族仇恨,牢记民族屈辱!团结一致,奋发图强,建设我们伟大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