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宁夏
来源:作者:王琳宝时间:2013-08-15热度:0次
宁夏虽地偏西北,毗邻大漠,然有“塞上江南”之谓。有民谣曰:宁夏川,两头子尖,东靠黄河西靠山,年种岁收米粮川。她美丽娇小,但却风姿绰约,历史厚重。其地域物产、山川形胜、民族风情异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心驰神往。
宁夏五宝即以红(枸杞)、黄(甘草)、蓝(贺兰石)、白(滩羊皮)、黑(发菜)名之。蓝天白云下,贺兰山脉、沙湖芦苇、一川禾稼无声演绎着青釉神彩;九曲黄河、夕照晴沙、西夏王陵灿若金箔堆铺的长卷;城中清真寺巨大的白色穹顶、人海里回族男子头顶的白帽、还有郊外盛开的芦花,使人肃然仰慕伊斯兰文明的圣洁高雅;石头滩上滚圆的花皮矽砂瓜、一方方果园、枸杞园还有茂密的三北防护林带,令人赞叹母亲河布施于银川的富庶丰饶。782年前的西夏政权曾控地万里,城郭恢弘,旗幡飘摇,人文荟萃,兵强马壮,威加四方,足令大宋天子夜梦堪忧。无奈史书记载太过寂寥,党项民族189年的灿烂文明竟毁于蒙军的血腥屠城。1908年和1914年,埋于地下的那些精美文物、碑文等于兵荒马乱之际,两遭夷人盗掘,“一座保存完好的图书馆”被掠入俄英诸国博物馆中,仅给华夏留下了几百座黄土堆就的金字墓塔!
昔者往矣,喜看今朝。漫步杞园,触景生情,我遂想起清《中卫县志》“六月杞园树树红,宁安药果擅寰中”的诗句。那一方方生机勃勃的枸杞园,古树新枝,碎花红果,不光让中外宾客忘情流连,亦曾让晚唐的刘禹锡叹为观止,信口咏出“枝繁本是仙人仗,根老能成瑞犬形。上品功能甘露味,还知一勺可延龄”的古绝。如若刘老夫子九泉有灵,得知现代枸杞产业发展盛况,不知又要吟出何等脍炙人口的佳句来。
出西夏王陵博物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块繁复方块西夏字组成的天书残碑,耳畔仿佛传来红陶妙音鸟迦陵顿迦的啼鸣,以及明人“贺兰山下古冢稠,高下有如浮水沤。道逢古老向我告,云是昔年王与侯”的吟诵,心中一直升腾着西夏的烽烟和谜团。眼前9座王陵与253座陪葬墓相互簇拥,与黄褐色的砾石沙地浑然一体,形如北斗散落在戈壁沙滩。偶有地上萌发的野草,给陵园平添些许生机。西夏的繁华瞬间灰飞烟灭,轻易地在时空里消融殆尽。这似乎应了上天的意图,无论李元昊怎样跃马挥戈,如何文治武功,即使成吉思汗身中毒箭陨命六盘山,党项终究敌不过一代天骄 “殄灭无遗”的遗诏。东方金字塔前我幽思难禁,频发天问:难道这就是天下帝王的无常宿命?这就是文明与野蛮的荒唐博弈?历史注定要上演一曲风雨西夏党项悲歌?为何元人主修的宋、辽、金三史曾各设《夏国传》而无记载党项之专史?传说秦将蒙恬曾制“苍毫”以配贺兰名砚,为何文明之脉不继唯独西夏史空白中断?究竟是后人无所凭依抑或毁于战火浩劫?
昱日,幸有沙湖美景陶然在目,冰释了心中的悲凉沉郁。下船骑驼至沙山之巅,我不由暗自寻思,这荒凉的沙漠之地,若非天造地设,怎会布下辉天映云之明镜?怎会长出曼妙神奇之芦苇?怎会生出绝世美味之锦鳞?恐怕不单是给唐人韦蟾“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的诗句作注脚当配画罢!大自然原来是这样地天补平均,在沧海桑田的轮回幻变中,没有忘给边塞黎民丢下一面天湖宝镜、一座贺兰山阙和几颗琥珀珠玑。中午,朋友奉上硕大鲜美的沙湖鱼头和宁夏枸杞红酒,让我等大快朵颐,醍醐灌顶,定格的照片和记忆一起又一次得到了空前的强化。
三访宁夏,三重咏叹,古今未来,三维立体,意象叠加,我更悟其泼墨丹青妙境。欣闻西夏史学研究成果斐然,西部大开发稳步推进,塞上明珠将愈加璀璨,顿生千般感慨、万缕诗情。冥冥之中忽发奇想,设若俄国的科兹洛夫和英国的斯坦转世重生,结伴再来西北一游,他们一定会在深深忏悔之余振臂惊呼:神鸟妙音鸣和谐,塞北江南添新彩!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