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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抚木槿花

来源:作者:田景轩时间:2014-11-20热度:0

 

   八、九月份,正是木槿花的开放季节。紫色的木槿花,温静地在中秋的清风下,缓缓摇曳,在这个城市的行人们匆匆的脚步声里,含笑着述说这个季节的温暖。这树美丽的长在异乡的木槿,每次从它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在欣赏它的静美的同时,却也?;嵊科鸬陌?。因为她勾起了我对老家那树木槿花的记忆。
   多年前,我老家的院坝里也栽有一树木槿花。首次见到这树紫色的木槿花时,我还叫不出它的名字。那是九月,阳光温暖。我是接到老家的信,得知兄弟可能出事了,才从正在从事地质工作的野外匆匆赶回家的?;丶也胖溃鲈虑靶值芄帕?!因为怕耽误我的工作,家里人才瞒了我几个月。一个二十来岁的大活人忽然就没了,我怎么也想像不出这样的事实,脑子一直处于一片空白。当我确信我的兄弟真的是不在了,永远地不在了时,我看到了这树木槿花,感觉是我的兄弟化着了一树无言的花站在了我的面前?!蛭馐骰ㄕ俏业男值芮资衷韵碌摹?br/>   我家有兄弟姐妹六人,兄弟是最小的一个。当时,不知是因为医疗条件所限,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自从接生婆在母亲昏暗的厢房里把我的兄弟接生下来后,直到8岁,他就没好好地说过一句顺溜的话。他个子矮小,头大身子细。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光着身子在床上乱蹬着双脚哭闹着:“饿了饿了!……要饭要饭!……”因为有些“傻”,读不得书,11岁那年,就开始在家帮母亲干农活。母亲在一个赶场天给他买了一挑小粪桶——不到大人们用的一半大,兄弟就担着这挑小桶和母亲到城里担粪,或挑粪到坡上去?!谂┟戳僦埃言谄律系牡乩锪偈蓖诘姆嗫幼奥?。上坡的时候,母亲挑着大挑粪走在前面,兄弟担着小桶跟在后面。他歪歪扭扭的,远看去,像一只还在水中游动的小蝌蚪 。
   我读初中到高中那几年,大哥成家另过了,大姐也出嫁了,二哥顶替父亲上了班,二姐和我在读书,父亲是退休干部,年老了,而且体弱多病,干不了活。家里六七口人的承包地就是母亲和兄弟在做。可以说农活非常多而且辛苦。但兄弟因为笨,也干不了什么,只会干些粗笨的活,比如放牛、砍柴、挑水挑粪什么的,连煮饭都不会,干庄稼活就更不会了。母亲嫌弃他,经常骂他,生气的时候就咒他早死;我们兄弟姐妹也觉得他是个“傻子”,很少给他好脸色。但这些,兄弟很少感受得到,他照样该吃就吃,该做就做。他做活也是很“笨”的。到十多里路外的乡下去砍柴,扛回的一大捆柴,连正当壮年的母亲都杠不动。母亲就有些心疼地骂他:“傻子,看压死呢!”我家隔县城近,生产队的人都会到城里公厕去挑粪,大人们挑的都是汤汤水水的粪,而兄弟挑回来的都是实沉的大粪,死沉死沉的。村里人就夸他:“看毛二,找这么多干粪!……”听到别人夸,他有些害羞,脸有些红,不说话,但含着笑,迈起步来就更大了,额上的汗珠也像水浇一样大颗大颗往下滴。他不觉得累,反倒很高兴?!蛭W稣庑┑!⑻?、扛的事情,他的背很早就驼了,从背后看去,像个驼背的小老头。其实他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闲下来的时候,兄弟就跑到我看书、做作业兼卧室的木楼上来,一边看我做作业,一边也拿一支铅,无聊地在一本小学生作业本上写字,或画一些无意义的横杠。有时也从到城里担粪途中从地上拣来的旧画报上把漂亮的女明星的画像认真地剪切下来,夹在二姐用过的丢弃了的笔记本里。几年下来,竟有好几十张这样的画片,有明星,也有风景。在我读高二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兄弟从此开始养起了花。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找了一支菊枝栽在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罐子里,放在我楼上的用木板临时架起的简易的“窗台”上。到初冬,菊枝开得很茂盛了,因为“向光性”的作用,菊枝的枝梢弯曲着朝向屋檐外伸展,让我很觉得“植物向光性”的科学性和神奇。每天黄昏时分都要独自欣赏一会儿,为我的这件“作品”心中暗暗自喜??墒怯幸惶?,我兄弟也挤在我身边“欣赏”菊枝时,不知是由于兴奋呢还是因为疏忽,他一抬手,把铁罐连着菊枝拂到楼下去了。铁罐倒是好的,土也还在铁罐子里,但灰绿色的茂盛的菊枝却被折断成了两截。眼看心爱的东西“粉身碎骨”,我气得暴跳如雷,劈头盖脸地骂他,骂声像刀子一样锋利,一定把兄弟“刺”得遍体鳞伤了。他灰溜溜的,脸憋得通红,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且在随后的几天里没敢和我说一句话。这件事过去大约半年后,兄弟在挑粪的途中,常常会手拿一枝或几支花枝回来,栽在我们院坝的一角。这些花有指甲花、太阳花、菊花、美人蕉等等的,不知不觉间,这一角落竟成了一块小小的花园了。每在学习之余,我会和兄弟流连在花园边,对这些花品头论足。每当这时,兄弟总是很高兴,喋喋不休地讲述这些花的来历……在我读大学的四年里,花园里的品种也越来越多了,有仙人球、仙人掌,还有些叫不出名字。就在我参加地质队工作的第一年,年底我探亲回家,一天黄昏,天已擦黑,兄弟放?;乩词?,肩上扛了一根半人高的小树。把牛关好,就独自在院坝边挥起锄头挖坑栽树。栽好树,天已黑尽了。这棵树栽在那里,也没人去留意它。第二年春天,树转青了。我曾问过他这叫什么树,他只抿嘴吃吃地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约过了两年,树越长越高,树杆也差不多有小孩子的胳膊粗细了,但却没有开过花。所以兄弟说它是一树花,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搞错了。然而在第三年,开花了,而且开得格外繁盛,紫色的花朵,三五成簇,形成一团团花球,满树花球把一棵小小的树装扮得分外艳丽。然而,在花开的三个月前,在一场洪水过后,兄弟因为过河不幸掉进河里再也没能上岸。他至死也没见过这树花开,而且大约也不知道这是一树木槿花。——我也是在二十多年后的某一天,才偶然地知道,原来这种花树叫木槿。
   今天,每当在我们小区门外路边的花台上看到一株株盛开的木槿花时,就会想起我的老家,老家的院坝,院坝边上的小小的花园,花园边上的茂盛的木槿,以及栽这树木槿的我的兄弟……木槿花静静地,开在黄昏,开在细细的微风里,似在聆听岁月流逝的足音……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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