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杜鹃”拜晚年
----贵州著名诗人王蔚桦老师叩访记
羊年正月十二,还属于传统的拜年期间,便约了李绍珊老部长,前往贵阳团坡桥王蔚桦老师家拜年。
之前,我与蔚桦老师通了电话,说要与绍珊老部长去家里看他,蔚桦老师很是惊喜,却又婉言相拒,表示:绍珊部长年事已高,出门不便,有电话相通问候,心足矣!
我则言:去年一年下乡扶贫,很久未见王老师,又闻您老身体欠佳,特借过年之机拜个晚年,至于绍珊老部长,自己以私家车接送,自然十分方便。
见我如此执意,蔚桦老师只好答应了。
蔚桦老师家,我多次去过,轻车熟路。 走出电梯门时,房门洞开,蔚桦老师已颤颤巍巍地在门口迎候, 那一刻,我的心不由紧了一下:快两年不见,蔚桦老师苍老了许多,不仅人瘦弱,脸色也蜡黄,说起话来慢声细气,与当年那个潇洒风趣、才华横溢、笑声爽朗、曾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邓小平之歌》长诗首发式的蔚桦老师判若两人,可恨岁月与病魔对人的摧残真是无情得很。
近年来,蔚桦老师的身体垮得很厉害,仿佛一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盒子,病魔一起都跑了出来。记得2012年3月,也是一个春天的日子,我刚从贵州山水国际旅行社调回局机关,受命筹办贵州地矿文化发展大会,便与同事欧德琳登门邀请蔚桦老师出席大会,并作主讲嘉宾,蔚桦老师欣然应允,给了我们贴心的支持。大会上,蔚桦老师侃侃而谈,思路清晰、妙语连珠、声音洪亮,给了地质人高度的褒奖和极大的鼓舞。
还有一次,我受贵州省旅游局委托,制作一部反映贵州红色旅游资源的远程教育专题片,蔚桦老师是特邀的三位受访专家之一,他对贵州红色旅游资源作了富有诗意的权威解读。这部专题片后来作为党课视频教材,在全国党员教育远程网中持续播出,产生了很大影响。
总之,在我的映像中,蔚桦老师是一位乐于助人、不计名利、不知疲倦的可敬的学者、专家,更为难得的是,蔚桦老师对年轻后学的培养与奖掖,更是倾情倾心,不遗余力。
早春时节,咋暖还寒。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照进蔚桦老师的落地纱窗, 寒意与暖气几乎混为一体,我们的感受格外分明。
叙谈之中,我与绍珊老部长方知蔚桦老师因糖尿病带来的并发症,导致肾功能和视力等器官都受到很大损伤,有几次差点发生意外,多亏精通中医的夫人陈竞老师及时抢救,蔚桦老师才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如今的陈竞老师不仅是蔚桦老师相濡以沫的生活伴侣,更是蔚桦老师的生命守护神。
说是拜年,我手里并没有带什么拜年之礼,只是出门时挑了一盒上好的茶叶,心想,养病的老人,品茶也许是最好的消遣。另外,我还特意准备了“一束杜鹃花”,这应当是蔚桦老师最喜欢的礼物!
果然,在客厅的茶几上,当我捧出这束”杜鹃花“时,蔚桦老师两眼放光,喜出望外:原来我为他带来了贵州省地矿局2013年、2014年春、夏、秋、冬两套地质文学期刊《杜鹃花》以及部分基层单位办的地矿文化刊物:有101队《清水江》、105队《山魂》、106队《新突破》、《115队《枫叶》、地调院《拓荒者》及实验室《实验纵横》等。这一刻,蔚桦老师不顾体弱眼花,举起放大镜一一探看起来,嘴里不断啧啧有声:不错、不错!不容易、不容易!欣慰、赞叹之情溢于言表??梢运?,此时此刻,这些展现在蔚桦老师眼前大大小小的“杜鹃花”,正是蔚桦老师减轻病痛折磨、慰藉心灵情感的一剂精神良药。
何出此言?这要从蔚桦老师与《杜鹃花》三十年的渊源说起。
上世纪的1984年,蔚桦老师就与李绍珊、袁浪、李裴、彭德权等一起,参加了《杜鹃花》的筹划与创办,并为《杜鹃花》写下了脍炙人口的发刊词《献给”杜鹃花“的杜鹃花》,这篇发刊词虽不足千字,后来却被贵州省中国现当代文学学会收入了《时代的追问》(贵州人民出版社2007年出版)一书中,足见其沉淀的文学内涵与份量。从那以后,蔚桦老师就与《杜鹃花》、与贵州地质文学、与贵州地矿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是贵州地质文学创作与贵州地质工作社会宣传在改革开放时代开创的第一个辉煌时期,我有幸陪同蔚桦老师、叶辛老师、顾文光老师及何光渝老师等深入刚发现不久的黔西南金矿区的戈塘、紫木凼等地采访。这次金矿区之行,作家老师们发现了另一座金矿,那就是埋藏在地质队员精神世界的金矿?;乩春螅呛芸齑醋髁艘慌?/span>极大社会反响的报告文学、散文、诗歌作品,形成了贵州地质文学创作的第一个高潮。这一时期,蔚桦老师走访了很多地质队:105队、112队、115队、117队、区调院等,先后创作了记叙黔西南州金矿区考察见闻的散文《沿着黄金通道》,描写112队炼出贵州第一块黄金生产过程的报告文学《站在巨人的肩上》,刻画115队老干部向俊华人物传记《生活的烈火万岁》,塑造区调院地质科技人员群像的纪实文学《藏龙卧虎》,以及以105队、117队等地质队勘察、开发贵州微细粒新类型金矿为题材的电视剧本《黄金谷地》等数十篇地质文学作品,这个剧本后来拍成了五集电视连续剧,改名为《黄金高原》在贵州电视台播出,产生了很大的社会影响。
蔚桦老师的纪实作品,以深入生活为基础,选择典型事件、挖掘生活细节、塑造地质人物、饱含真情实感,具有散文般的优美语言,小说一样的生动情节及诗歌似的豪迈风格,读来引人入胜,映像深刻,为发展初期的贵州地质文学创作做出了重要的示范与引领。
在以后的岁月里,蔚桦老师对贵州地质文学新人多有照顾和帮助,如欧阳黔森、冉正万、冯飞、陈跃康、管利民、龚章河、何毓敏、欧德琳、詹海燕等,都得到过蔚桦老师的指点与关爱。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蔚桦老师在任贵州省中国现当代文学学会会长期间,对贵州地质文学的关注一如既往,创造性地提出了”贵州地质文学现象“这一贵州现当代文学的重要命题,并组织举办了“贵州地质文学现象”专题研讨会。蔚桦老师认为:二十世纪末期至二十一世纪初,贵州文坛有两大文学创作生力军,出现了两大文学现象,一是以龙志毅为代表的贵州少数民族文学现象,二是以欧阳黔森为代表的贵州地质文学现象......
当我们正谈得兴起,绍珊老部长向我作出暗示,蔚桦老师有病在身,不宜过多打扰,需静养休息。我才恍然大悟,今日之蔚桦老师,已不是当年可以彻夜长谈的蔚桦老师了!
满腹话未尽,依依两不舍。
蔚桦老师又颤颤巍巍地起身,将我们送到门口。
辞别之时,想起他在看了《杜鹃花》后说的一句话,给了我更多的信心与期盼:
他说:天气暖和了,我的身体就会好起来,就可以到处走动了。
是的,我在心里说:蔚桦老师,阳春三月,当你可以四处走动时,我一定陪你再看山野里的杜鹃花!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