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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来源:作者:南国伊豆时间:2015-04-09热度:0

   我一直不敢写母亲,我是害怕自己肤浅的文字无法承载母爱的重量吗?不是的。我只是害怕,就像那些曾经的人和事,随着时光慢慢地淡了,远了;就像经年的古籍落满时间的苔藓,或者,像那些久远年代里发黄的老照片,在无情岁月里慢慢褪色,风化了。我害怕,害怕自己摇着轻盈或者忧伤笔杆书写出来的文字,只是以文字的形式长眠在苍白的纸上,如同那些已不再呼吸的心动的情节,就那么淡了,薄了……

   不淡不薄的惟有母爱,如门前的流水一样,宁静地留驻在我生命里,日夜滋养着我。

   听到我的脚步声,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欢天喜地为我“接驾”。一边搓了搓了沾满面粉的手接过我的包,一边笑吟吟地说:“水已经烧开,只等你到了下锅呢”。

   母亲,好像时刻为我准备着,像一座挖不完的宝藏,在那里,我总可以提取我所需的东西,以及永远提不完的爱。从哇哇坠地的那一刻起,母亲就是我们生命里的生命,婴儿的每一声啼哭里,催生了母爱,也饱满的母亲的乳汁吧。从此,母亲成了我们实际意义上的胃。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了,一个电话,她做好给我送来。周末,自己懒得动手做饭,一个电话,就可以享受免费的一日三餐。。

   望着餐桌上已经摆好的一大盘子馄饨,滴绿的荠菜鲜肉的馅,饱满得快要撑破薄如蝉翼的皮子。这些馄饨像一队队列阵的士兵,又像一个个小元宝,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      

   妈妈怎么知道我馋馄饨了?袅袅的白烟里,顷刻盈满了馄饨的鲜香,透过白茫茫的雾气,我的眼睛虚幻起来,眼前的老人是我的母亲吗?她的满头青丝是什么时候被霜染了?那个令我无比骄傲的母亲,那个腰板挺拔婀娜多姿的母亲哪里去了?

 “小时候的你可只腻你母亲一个人哦”。去看望奶奶,像小燕子似的一个劲儿往奶奶的怀里钻,奶奶怜爱地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顺势一头扎进奶奶怀里撒起娇来。

  奶奶告诉我,那回,妈妈要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山上为山村教师上辅导课。那晚我见不着妈妈,哭着要奶奶抱着从这屋转到那间屋,来来回回地找。半夜了还哭闹不停,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奶奶和爸爸肝肠寸断。对于一个尚不会说话的十个月大的女婴,母亲的怀抱才是温暖的天堂啊。屋子里找不到,我哭着让父亲打开一扇扇橱柜,小小的我总以为母亲像和我玩捉迷藏那样藏到柜子里去。我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柜子,直到打开母亲的衣柜,才拉着那件橘黄色的尼龙针织衫不放,爸爸将衣服取下来,放在我的小枕头旁,我才慢慢安静下来,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枕着妈妈熟悉的味道,才沉沉睡去……

  奶奶轻轻抚摸着我的长发,絮絮叨叨讲着我小时候的故事,她怎么也不知道,她怀里的我早已泪眼婆娑。

  我问,那后来呢?

  母女连心,夜很深了,妈妈怎么也睡不着,一时叫不到车子,妈妈只好叫了辆拖拉机。百十里山路啊,那黑森森的夜,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妈妈一定忘记了害怕,只是心急火燎地赶往家里。就这样一路颠簸着坐在无遮无拦的拖斗里,有山野里的风从四面八方呼呼的吹过。那晚,天上可有月亮吗?有的,一定有的。我和母亲的生日同是那个月亮最丰满的季节,我是月亮最圆最大也最亮的那一天,母亲的生日比我大三天。妈妈说我是她的小月亮,是专门与她团聚的小月亮。那晚,是我的小月亮点亮妈妈回家的路的吗?不,一定是我的哭声牵着母亲的脚步匆匆赶回家的吧?

  最亲的人何以变得如此陌生?平时想起来了,才给母亲一个电话,也只是说些例行公事的话。还一直以为自己是母亲的孝顺女儿,全然不知道母亲晚间怕错过我的电话,苦苦守候在电话旁不肯离去的身影。在凄然的泪光里,闪现出母亲年轻漂亮的影子。

  十九岁,那是一个女孩的花季。小小的屋子被年轻姑娘小伙们嘻嘻哈哈的声浪和推推搡搡的身影挤满了。姑娘美丽的大眼睛一定盛满了温柔吧,她笑着大大方方地将大把大把的大白兔奶糖分给众人,两条黑油油的长辫子在她纤细的背后甩来甩去。每个夜晚,那小小窗口总是传出欢快的笑声,其中有个俊朗的小伙几乎天天都去,只为了姑娘那一口纯真的大白兔奶糖一样又甜又软的上?;?。那小伙后来成了我的父亲。

  那年,妈妈告别大都市来到了一个她还不曾熟记就离开的村庄。当年的她也一定如我般五谷不分吧?想象着当年的母亲是怎么面对繁重的农活的?“水田里吓人的蚂蝗像扁担一样?!甭杪韬罄凑庋嫠呶摇D闾勐??你会不会像我一样害怕得哭呢?

  我问母亲的时候,妈妈摇了摇头,笑着说,过去了,都不记得了。

  怎么能不记得呢?夏收夏种是农村一年中最苦最累的时候。黑沉沉的的夜黑得像一只锅底,启明星还没有睁开眼睛,出工的哨子一声接着一声像骤起的警报声一样响起,妈妈跟着生产队社员出工了,她高一脚低一脚走在细细的田埂里,头上的月亮好大好圆,大片大片青光光的水田连成月光海,掉进水田里的月亮摇晃着,像母亲第一次站在水田里那样,摇晃着,总也站不稳,像要把睡眼惺忪的母亲摇进梦里去……

  是的,妈妈离开故乡的那年才三岁。那年,将家产变卖得差不多了的外公,将最后的诊所和药铺也盘给了别人,卷了个简单的铺盖,星夜领着外婆,挑着一对尚幼的女儿离开了故土。我不知道那时候的外公家有多富,只是从妈妈轻描淡写的话里得知,外公家的廊柱好粗好粗,两个大人合包都抱不过来。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这或许只能算尚未成形的记忆里最好的记忆了。 

  当年,深谙英语,法语、德语和日语的外公,从日本留学归来,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怀着一腔医学教国的雄心,回到了家乡。在乡里开了家当地最大的药铺,支起了诊所,为四乡的百姓看病。日本人来了,外公也无可避免地为日本人看病,日本人要粮要油,外公只好打开自家的粮仓?;蛐?,是外公的举动才保住了乡邻的安危吧?

  十里洋场的上海,外公好不容易才谋到了菜场的工作。那时候,菜场都是国营的,拿手术刀的外公却鬼使神差地握起了杀猪刀。当然,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国营菜场工作的外公和外婆终于没有让母亲她们挨饿。扔掉的小鱼烂虾,丢弃的菜皮,捡起来洗洗干净,就成了当时难得的好东西。因此,妈妈总说自己没有挨饿过。每每提及母亲,外婆都会很内疚,十个手指头都连着心哪。上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姐姐,下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妹妹。街道一纸通知,外公外婆就像接到了圣旨,怎敢说一个不字?母亲别无选择地来到乡下。

  坐在对面的母亲,慈爱地看着我,她的目光流泻着一览无余的爱意,融融的,似月色。那目光,有惊喜,有欣慰,而更多的却是谦卑。在最亲的人面前,在母亲面前,我才永远是她至尊的“女皇”,而母亲,也愿意成为我最忠实的“奴仆”。

 后来,母亲被贫下中农推荐上了师范,可是比起时髦的阿姨们,跳出“农门”的母亲还是显得土气了,我一直在想,当年从大都市下方到农村的母亲有过怨言吗?

  那年,外婆打来长途电话,母亲丢下姐姐回去了,(那时候还没有我)。几天后母亲领回了大阿姨。十七岁的阿姨第一次来乡下,看到什么都好奇,她从小像男孩子一样喜欢打架。外婆让母亲领到乡下。从此,20几岁的母亲给十七岁的阿姨当起了小母亲??墒峭缙さ陌⒁倘媚盖撞皇⌒模皇前讯业男『⑻叻诘?,就是将人家后门的水缸当小河,洗衣服洗脸,还爬到人家屋顶揭瓦。为这,母亲给乡邻们不知道陪了多少笑脸。

  阿姨嫁给了当地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以后,母亲以为可以省心了。阿姨生表妹时产后大出血,医生吩咐将产妇送抢救室,她的丈夫------我的姨夫和她的婆婆一看是个女婴,脸拉得老长老长。仿佛医生的吩咐都听不见。娇小的母亲背起阿姨就跑,从三楼一口气背到一楼。我不知道那时候体重90几斤的母亲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硬是将体重高过自己一半的阿姨背得飞一样快的?

  慢慢地,外婆寄来的远方的包裹瘦身了,连带着,外婆对我们的爱也慢慢分流了。表妹身上的新衣服,表妹手里花花绿绿的糖果也离我们越来越远。那天和表妹一起玩,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表妹一边哭一边说,外公外婆是我的,不是你的。那天我哭得好伤心。为什么我不能像表妹那样拥有自己的外公外婆呢?

  是我不再依恋母亲,还是不经意间忽略了母亲?那个走路像风一样轻盈的女子,那个说话像水一样轻柔的女子,哪里去了。是谁弄丢了我年轻的母亲?

  事实上,是母亲自己愿意“被”忽略。每次打电话,总是那句话:“你们忙,不用来看我,多去山里看看你公婆”。即使母亲身体不适也绝对不肯告诉我,有时候我听出母亲的声音有点沙哑了,母亲故作轻松地笑着掩盖,刚才喝水急了,呛着喉咙了。渐渐地,我对母亲的关心越来越少了。直到有一次回家,父亲告诉我,母亲前几天挂了盐水??吹揭涣城迨莸哪盖?,我深深地自责着。母亲依然笑着,淡淡地说,我不是好好的吗?

  母亲就这样被她最亲的人忽略着。去年清明节,几个阿姨从上海赶来为外婆上坟。当年的小梅树林已经变得郁郁葱葱。茂盛的树冠浓荫蔽日,路也被青草啃噬了。我们找不到外婆的墓地了。阿姨们建议兵分几路去找。妈妈说:“跟我来吧,我记得”。妈妈拨开缠绕的藤蔓,撩起一丛丛灌木,其实外婆的坟墓离山脚不远。外婆离开我们十几年了,我是第二次来看外婆。我是不愿意看望外婆吗?我只是害怕那墓碑上的刻着的字。有大阿姨,大姨夫的名字,有二阿姨,二姨夫的……女儿某某,女婿某某。独独不见妈妈和父亲的。是当时阿姨们不小心遗忘的吗?就像分财产的时候,不小心把母亲的那一份遗忘了一样?事后,我小心翼翼地问过母亲墓碑的事,妈妈依然淡定地笑着,没有我的名字,我依然是你外婆的女儿啊。对不对?

  那天,妈妈对外婆的墓碑视而不见,只是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当年外婆穿的那件旧内衣。颤抖着划亮火柴,袅袅的轻烟里,外婆收走了这件衣服。原来几天前,妈妈梦见外婆,外婆说她冷。

  外婆在世时,曾悄悄地对我说过,她走后要将房子留给我母亲。我不知道外婆那样做是想作为对母亲的补偿吗?可是外婆走得太急了,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记得外婆走的那晚,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淮海路上闪烁的霓虹和都市的喧嚣却依然从紧闭的门窗里流进来,在房子里明灭不定。只有妈妈独自守在外婆身边,我守着妈妈。阿姨们都去了另一个房间,妈妈一点也不关心她们在忙什么。送走了外婆,妈妈什么都没有要,只要了外婆临走前穿的那件打了补丁的内衣。

  现在,高卧寒山的外婆终于可以不冷了,而妈妈手中仅有的一份外婆留给她的“财产”也终究没能留下来。

  偶尔,我也为妈妈抱不平。直到两年前,表妹结婚了,我们去她的新家,一室一厅的新房,除了喜气满屋,比起我家的大房子只能算个零头?!敖憬悖抑沼诳梢杂幸徽抛约旱拇擦恕???醋疟砻眯腋5牧成弦种撇蛔〉男朔?,我的心好酸好酸。妹妹,我知道你从小到大一直睡沙发,一睡二十多年,直到出嫁。那一刻,我真的很感谢,如果妈妈当年不下乡,我的境遇大概不仅仅只缺一张床吧?今天,我们拥有令城里的阿姨和表妹们羡慕的工作和住房,这是上天给母亲的补偿吗?

  我一直不敢写母亲?;挂蛭芰诰佣投棠痰挠跋炻??那对孤寡老人,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很老了,村里和镇里的干部上门一次次动员他们进养老院。二奶奶总是说,再过几年吧??墒?,过了很多年,我们已经搬到了镇子上,他们依然住在那里,像两棵落地生根的树,怎么都不肯挪窝。后来才得知,二奶奶不愿意去养老院的直接原因,是害怕自己真的老了,去了。我怎么也迷信起来了?前些年,疼我的奶奶走了,亲我的外婆走了。我不敢写,不敢写!害怕写着写着,也将母亲写没了吗?

  妈妈只是为了让我吃到纯正可口的馄饨,却冒着凛凛冽冽的风,走在湿湿滑滑的田埂上,弯着身子,揉着昏花的眼睛,仔细地搜寻着那一朵朵刚刚冒出小脑袋的植物,找到了,俯下不再柔软的身板,曲起一条腿,跪在湿冷的田埂上。母爱似佛,慈悲的母亲如何肯伤及小草的生命?妈妈是那样的用心,轻轻拨开附在荠菜身边的小草,让这棵植物完整地立在泥土上,妈妈才会举起剪刀,从根部以上轻轻一挑,小时候跟母亲去挖荠菜,妈妈曾告诉过我,把根留着,明年就又会长出新的荠菜来……

  我不能想下去,不能!为了一碗馄饨,为了我的那一个电话,我完全忘记了母亲的关节不好吗?我难道忘记了母亲已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

  眼前的馄饨变得模糊起来……

  母亲被我们一次次忽视中慢慢老去了,而我却依然一次次“剥削”着母亲。从小到大,凡是我们喜欢吃的,母亲一概不喜欢,凡是我不喜欢的东西,那些穿破了的旧袜子,用旧了的脱了结的雨伞,还有儿子磨破了洞的牛仔裤,母亲都视作珍宝。戴上老花镜穿针引线,母亲动作已不如从前,神情却是那样专注,一针一线,密密地缝制着,好像她手中不是破衣烂衫,而是精美的艺术品。在盈盈的泪光里,我注视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其实,母亲为我缝补的旧袜子旧雨伞旧鞋子我都将不再动用。母亲偶尔抬起头,与我的目光相遇,那目光露出少女般的清纯,当母亲发现我的手机正对着她时,脸上不经意地掠过的那么一丝羞涩,使我依稀找回失落已久年轻母亲的痕迹。

  母亲老了,老了老了的母亲却一直被她最爱的人忽略着!我怎么能忘记,因为您---——母亲,才使我们有了一场血脉相连的遇见!

  时间简单的手势,没有形状,那力量无情的雕塑,却能将一切生命打翻。我知道,给了我生命和全部爱意的母亲,原以为可以陪我天长地久的母亲,最终也会离我而去的;我也知道,母亲手中只握了一张单程票,在我生命的行程里,她只能来一次!一次以后,就不再回来……

 

南国伊豆QQ:396738560;南国伊豆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u/2798448604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