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那些密实的荒草
来源:作者:杜永生时间:2014-10-14热度:0次
原野上,那些密实的荒草
【文/杜永生】
每到这个时节,只要回到老家,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原野。此刻的原野,如诗如画,金黄,青梗;浅黄,淡绿,交相辉映,错落有致。沉甸甸的稻谷谦逊的弯下身子,渴念着农人们的收获,而那些渐渐枯黄着的叶子却始终如剑指蓝天。原本还宽展的路径被或密匝匝或乱蓬蓬的杂草包围、挤压着,渐而露出逼仄的、形似一条白色的带子,艰难的向前延伸。
倏地,从村里开出一台拖拉机,“突突突”的声响异常震耳,在寂静的原野上成一波波迂回的声浪圈??磐侠氖谴謇锏睦纤?,穿着一件老旧的衬衫,分不清到底是蓝色还是褐色,见到我站在小石桥上,老远的就以“嘿!嘿!”和我打起招呼来。待到近前,尽管我们说话的声音放大再放大,还是敌不住拖拉机强大的突突声,勉强知道他这是去拉回不久前刈割后晒干在田埂上的蒿草。
老孙开着拖拉机在满是杂草的老马路上劲杲杲的前行,到底是非常熟悉这条路,竟然没有多少的颠簸,拖拉机经过处,一条遭碾压后明显的呈倒伏状态的杂草,不断地散发着或青涩或苦涩的味道。这些杂草大多是蒿草、巴根草,这个时候,挺硬的蒿草被彻底碾断,细软的巴根草则又顽强的顺直了,一些看起来又恢复了原样??醋沤ソピ度サ睦纤?,拖拉机的声浪也慢慢地平息。
走向桥右侧的河堤,密实的荒草,像是非得与我亲近一般,要么缠绕,要么裹足,要么在裤管上留下成熟了的孢子。脚下松软的巴根草,让我每前进一步都觉得是一种亲切或享受之感。看着这些被各种硬气的杂草覆盖着的巴根草,我竟动了恻隐之心。这条河堤上本该属于它们生长的空间,可是无人刈割的杂草,丛生葳蕤,逐年增长,要不是下面是条还能分得清的河流,仿佛就是一片荒野。这些由野蔷薇、野匝刺、野枸杞、野茶树、狗尾巴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生植物组成的阵势,已完完全全、硬硬撅撅的占据着巴根草的领地。
还是要到母亲种植的稻田里看看。从河堤往下张望,那块1.2亩面积的稻田就在百米开外,分外清明。艰难的从河堤上的杂草阵里出来,进入还是聚积着杂草的田埂。田埂就在那里。稻田就在两侧。你得顺着这些杂草而行,出现草势高低分明时,就得注意脚下这里是条田沟。又是一次的步履维艰,穿越四条田埂,跨越三条田沟,不去关注裤管上粘连的各色植物孢子,倒是皮鞋里硌脚的东西实在太多,不得不脱鞋倾倒。
母亲种植的稻田就在眼前。金灿灿的稻谷令人欣喜。让我意外的是,稻田的四条埂上竟然光秃秃的,豁然而敞亮,铺在埂上的杂草有序的排列,已然干生生的。要是在十多年前,邻家的或所有的田埂也像现在一样,大家都会在收割水稻前,把埂上所有的杂草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这些杂草就铺在田埂头,待收割完稻子,才会不紧不慢的把这些干柴打捆挑回家,每家每户的门前或屋后,就又多了一个草垛子。这些干柴,是冬天里烧水煮饭的重要燃料。如今,收割水稻大多是机械化作业,花点钱省时,省力,省劲,省事,农人们大多用上了液化气灶,大锅灶渐渐地退出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再没有了空闲时间去割草剐柴,稻子进家,就又赶紧外出务工,一天的收入怎么着也是百把块钱。
多年前,母亲就置备了液化气灶,可一直很少使用,去年才将原先的两口锅灶改成了单口锅灶,房屋的西山墙边就堆放着一个不小的的柴草垛。母亲说,趁现在身体还好,没事就去山地或田野割草剐柴,为的是我们经?;丶夷艹陨嫌谜庑┎癫萆站偷脑兜姆共恕?br>
原野上,无人刈割的杂草,疯疯势势,荆棘丛致,既是视野中的绿意盎然,又是心底的黯沮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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